在汉中上学的时候,我们班主
我看过
校内有个集体洗衣池,我洗衣的时候,时常看到
意犹未尽,我会目送
因为,我的童年也与麻雀进行过垂死的抗争。
乡村的农家是麻雀的天堂,从早到晚听到最多的鸟叫当数麻雀,麻雀的叫声单调俗气,枯燥无味,能把你的耳朵吵聋。我们用弹弓打他,用诱饵捕它,但麻雀大有杀不尽斩不绝的英雄气概,愈来愈多。
金秋十月,谷子黄了,麻雀也泛滥了,铺天盖地,成千上万,就像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,与农民枪收谷子。起先,乡亲们用稻草扎人,穿上烂衣服,想吓唬吓唬麻雀,但很快被麻雀识破,它们非但不怕,可笑的是稻草人成了它们歇伙的好地方,几十上百只落在稻草人上,摇啊唱啊,蹦啊跳啊,直到把稻草人摇倒,它们才嘻嘻哈哈地跑了,它们的这个举动,是对稻草人的捉弄与讽刺,他伤害了庄稼人的自尊。龙口夺食,谁能饶得了它们!
我当过撵麻雀的敢死队员。全劳力被抽去修梯地,我们半庄子娃派上了用场,由于赶麻雀很有趣,我们都争着去,有的没争到还哭鼻子呢。
从上河到下河,几里路长的稻田只有三个人看守,任务很重。为了省力,我们每人手中拿一个竹杆,把顶端劈成两半,看到麻雀,不用到跟前驱赶,把竹杆扎在地上,用手握住,拼命地摇,劈开的两页竹子就会猛烈地击打,发出响亮地“叭叭叭”的声音,顺着河风传到麻雀的耳朵,麻雀冷不防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,一个惊飞,接着,一群、一块,“哗哗哗”黑压压一大片全飞走了,要么从下河飞到上河,要么从上河飞到下河,逃得越远越好。
我们得意于自己的发明,少跑多少路,少流多少汗!格外地轻松。但时间稍长就不灵了,起初是竹杆一响,惊飞的距离没有以前远了,慢慢地,一部分飞走,一部分不飞,最后,你再摇麻雀也不飞,摔石头打呢,距离太远,必需跑到力所能及的地方,奋力一掷才能起作用,因为,麻雀太多,它们是集体行动,从不单干,一落地就是上亩地大一块,丢下一个石头,如石沉大海,连个泡都不泛,大声吆喝,人家不理,跑断腿,气死人。
我们三个人商量治治它们。我们悄悄地从不同方向包围它们,然后同时吆喝,突然近距离惊吓,让它们措手不及,在空中乱冲乱撞,我们乘机用竹杆击打,麻雀乱成一窝蜂,仓皇逃窜,我们很得意,麻雀很失意,逃到边远的地角。一连几次得逞,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。
有一天,我的脸被猛扑过来的麻雀抓伤了,挖了几个血口子,这天起,我与麻雀结了仇。我一定要捉住麻雀,抽它的筋,剥它的皮。
我们把装粮的口袋拴在铁圈上,固定在竹杆顶,做成如捕蝶网一样的东西,在合围麻雀的时候,突然举起,来不及躲闪的麻雀就会钻进口袋里,那些日子,我们每天要捕杀几十个麻雀,可惜没想起来吃它的肉,有的喂猫吃了,大部分摔掉了。
好多年麻雀消失了,现在又回来了,但重新回来的麻雀,与以前的麻雀不一样,二代麻雀不吃谷子,或许是生活水平提高了,田野里看不见它们的影子,我进城了,麻雀也进城了。
社会发展了,人与自然和谐了,麻雀再丑也是鸟,也在保护的范畴,再说,麻雀也玩过消失,“富二代”们优越了很多,也从容了很多。
那里人多,它们就往那里凑。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下,是老人、孩子纳凉、打牌、休闲的地方,这里的人最多,而麻雀也最多,叽叽喳喳,叽叽喳喳,叫声盖过了人声。它们在树上闹还不过瘾,跑到地下,在打牌的人们中间飞来窜去,撵都撵不走,小孩们伸手抓它,它装着没看见的样子,等你手要挨到它的羽毛时,它才不慌不忙扑棱棱飞走,并不飞远,一会又来到你的身边,像一个顽皮的孩子,有时,一屁股坐下去,都能坐到麻雀。
也许你不信,有趣的是,麻雀学会了照镜子。小区里停了一辆白色小轿车,一边一个反光镜,奇怪,一对麻雀,轮流扑向反光镜,在反光镜前不停地扑棱翅膀,累了才飞开。我看了几天,没想到它们在干啥,最后,我终于明白,它们在照镜子。一张麻脸,有啥好看的,自己欣赏自己,可能是自怜。
一日,到公园游玩,公园里挂满了鸟笼子,画眉们纵情歌唱。再唱也是笼中鸟,不勉有些悲凉的色彩。笼内笼外两重天,井水不犯泉水,但麻雀们不安分,一会儿跳到树枝上,一会儿落到鸟笼上,自由自在地、洋洋得意地叫,似在调戏笼内的画眉,终于,画眉低头不语,似在伤心,而麻雀叫得更欢了。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狠狠地把它们撵走:这群粗俗的家伙,不会歌唱反倒得了便宜!我真想逮个麻雀养在笼,教训教训它们,又怕受不了噪音,遂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人闲了无聊,麻雀闲了多事。一个京巴狗与主人一起逛街,不料麻雀盯上了,它一会儿飞下来在狗的背上啄一下,小狗生气,用嘴一咬,它一躲闪,飞去几丈远,过一会又扑下来挑逗小狗,小狗乱叫,无可奈何,麻雀得意忘形,乐此不疲,如此反复几分钟,围观者一阵掌声,而麻雀更来劲了,仿佛在表演杂技。城市很热闹,我很寂寞,麻雀有说不完的话,我却无言。
哦,麻雀,什么时候能闭上你这张臭嘴!